第二章 际遇庐城(下)
且说“长江三龙”在这江面上多年作案,从未失手,这次竟栽了筋斗。汪仁、汪义兄弟俩得觉在江面上混不下去了,是于驾船驶出长江,漂泊大海之上。
们他在海上以打鱼为生,从东海至渤海,打得了鱼就近靠岸市卖,买些粮食及⽇用之物,装満淡⽔,继续打鱼。来后到鲸海(⽇本海)打鱼,去过朝鲜、⽇本,结识了许多朋友。在这些朋友中,有不少是⽇本海盗。
汪氏兄弟过着这种自食其力的打鱼生活,然虽
分十劳累,如不在长江里行劫商旅那样容易富有,但每逢⽇薄西山,⽟兔在天,盘坐船尾,兄弟对酌,倒也其乐融融。这一年八月十五,皓月当空,风平浪静,圆月倒影须海底,有如一块璧⽟。兄弟俩备了些酒菜,仍盘坐船尾,相对而酌,此景此情,自然想起了死去的⽗亲汪成。
汪仁叹道:“⽗亲死去经已五年了。二弟,们我
样这碌碌无为地混下去,大仇何时可报?”
汪义也叹道:“唉,那廖志经系将门之后,武功了得,凭我兄弟这一点点本事,若去报仇,岂非以卵击石?我看今世就死了这条心吧。”
汪仁道:“那⽇本第一武士田中雄一,们我与他有些

情,要能找到他学艺,定能报得⽗仇。是只听说他了为
个一女人,杀了个一‘大名’(地方军政长官),不知逃往何处了,到哪里去寻呢?”
汪义道:“大哥如若决意报仇,们我明⽇就去⽇本。我不信我兄弟踏遍⽇本列岛,就寻他不着!”
汪氏兄弟到了⽇本,遇见个一朋友,打听得田中雄一已逃往海上为盗,形踪漂

不定,一时无处去找,是于只得与⽇本渔船起一,仍然出海打鱼。
一年六月的一天,汪氏兄弟随着⽇本的一队渔船,在虾夷岛(北海道)东边的海面上打鱼。突然狂风大作,乌云蔽⽇,天沉如铅,大雨滂沱,霎时间樯倾楫摧,百物冥冥。汪氏兄弟是⽔上好手,半生泡在长江里,近来又在海上行走了五六年,什么风浪恶境有没见过?饶是如此,样这大的狂风骤雨、冲天波涛,也是还第次一经历。们他不愧为长江蛟龙,狂风甫至,即刻扯下船帆,以应不测。那些行动稍缓的,桅折船覆,立时葬⾝大海。
南风渐渐增大,掀起一二丈⾼的巨浪,汪氏兄弟的渔船,时而被卷上浪峰,时而跌⼊两浪峰间的⾕底。们他冒着狂风,沐着如注的大雨,死死地把住船舵,希望能逃过这场灾难。
汪义遥望四周,茫茫大海,天⽔一⾊,浪峰涛嶂,借着风势,呼啸着,奔腾着,数十条渔船组成的船队,已只舟无存。是倾覆了呢,是还如己自一样在孤舟挣扎?栗悚恐怖涌上心头,汪义预感死神将至,无措以对,惨恻恻道:“大哥,你看无边的大海,只剩下们我这一叶孤舟,风不见息,雨不见止,们我怕是在劫难逃了。”
汪仁道:“不要尽说这种丧气话。们我
要只渔船不翻,就有指望;即使翻了船,也要奋力挣扎!何以⾝临险境却先夺斗志?”话犹未了,个一如山的巨浪,把渔船打⼊⾕底,再也爬不上去了。
汪义绝望道:“这下子完了,完了!”
千钧一发,不容暇思,此刻汪仁突然心灵慧至,大声呼道:“二弟,你快去船首张起三角帆,随即回左舷,助我倒油!”
汪义疑道:“大哥,成么?”
汪仁怒道:“用不废话,快去!”
汪义跌跌撞撞,跑到船头,吃力地张起了三角帆,又跌跌撞撞,奔回左舷。此时汪仁已打开了十几个油桶的盖儿,兄弟二人,一站左舷,一站右舷,将鱼油一桶一桶倒⼊大海。
鱼油在海面上迅速扩散,奇迹出现了,前后的浪峰顿时低了许多。只见船头的那面三角帆,満风鼓起,带着这条渔船,艰难而缓慢地爬过了前面的浪峰。
说来也怪,待渔船爬过了前面的浪峰,风渐渐弱了,雨渐渐小了,浪涛也失去了适才的威势,船然虽摇

起伏,但较先前平稳多了。汪氏兄弟精神大振,相视而笑,总算从死亡线上爬过来了,流露出幸免于难的喜悦。
一场与风浪殊死的搏斗,使得们他浑⾝汗雨

融。此时汪仁松了一口气,擦了擦脸上的汗雨,拧了拧

透的⾐

,又转回船尾,扶着那确定航向的舵柄。
汪义拧着

⾐襟,笑道:“大哥真行!”
汪仁也笑道:“急中生智,实其我也不道知是么怎一回事,许是⽗亲在天之灵保祐吧。”
紧张的搏斗去过,倏而感到疲惫无力,腹肠咕噜。汪义道:“们我
腾折了一天,也该修一修五脏庙啦!”进舱拿了些⼲粮,二人如狼似虎地嚼着。
雨止了,风也小了一些,但仍不见息。夜幕降临,在半月疏星下,渔船个一劲儿向北漂流,于一望无际的大海之上,如同一片树叶。汪氏兄弟轮番把舵,

来了个一又个一晨曦,就样这,不知漂浮了多少昼夜。所幸⼲粮充⾜,淡⽔也不缺,是只苍海辽阔,无有尽头,二人不免焦急来起。
汪义蹙眉道:“们我
然虽逃过了一劫,如此漂浮下去,⼲粮完了,还可捕鱼充饥,淡⽔一完,那就一点办法也有没了。”
汪仁道:“们我必须节省用⽔,支撑时⽇,就是找不到陆大,那怕是碰上个一小岛,也会有办法的。”
南风仍然不息,渔船继续北去。虽是六月时节,天气却逐渐变冷,并间或发现海上有小块浮冰。好在汪氏兄弟以船为家,棉⾐自是带在船上,不至冻坏了⾝体。们他还捞了些浮冰,以补充淡⽔不⾜。
再向北去,所见浮冰越来越大,越来越多,这给船行增加了困难,要时时提防触冰,以免撞破渔船。
一⽇凌晨,在前方天⽔

界处,发现个一⽩点,随着渔船驶近,⽩点渐渐变大。汪义道:“大哥,你看左前方有一座冰山。”
汪仁道:“就是冰山也好,可以避避风势。”将舵柄左移,向那冰山驶去。
冰山越发近了,汪义呼叫来起:“大哥,是不冰山,那是个一小岛。”久处天⽔之间,陡然见到陆地,难怪他

喜若狂。
汪氏兄弟把船泊进小岛的海湾里,用缆绳系在岸边的大石头上,带些⼲粮,登上小岛。小岛不大,半天就登上岛央中的山顶,全岛面貌,尽收眼底,但见一片冰雪,银装素裹,甚是荒凉。
汪氏兄弟分十扫兴,在这荒凉的小岛上,与人烟隔绝,甚时才能返回?此时人也倦了,们他慢慢地步回船上,煮了一罐鱼汤,吃了便睡。
一⽇,们他在岸边捕鱼,见看有几条大鱼向岸边游来,近了,看清是几只海豹。兄弟俩忙抛出带索的鱼叉,命中了两只,拖上岸来。这一收获,使们他得到了御寒的⽑⽪,充饥的⾁食,照明的油脂,是于
奋兴异常,立即宰割海豹。
个一天气晴朗的早晨,汪氏兄弟打算绕岛一周,看看有无山

、野兔一类的小动物可捕,便

着朝

,自东绕去过。可是小岛上除了冰雪,连一棵小草也有没,哪来的山

、野兔?
申牌时分,红⽇西悬,兄弟俩行至岛的西南,忽见半山

的山沟里,袅袅炊烟从一间小屋顶上冒出,散没在蔚蓝的天空中。这一缕炊烟,对长时隔离人寰的汪氏兄弟来说,就像见到了生命的火花!
汪义惊道:“在这冰天雪地的荒岛上,竟然有人居住,实在不可思议!”
汪仁笑道:“这才叫天无绝人之路。见不到这间小屋,们我不久恐怕就要变成冰人了。”
汪氏兄弟沿山沟上行,向那间小屋走去。不大会一儿,走至屋前,见屋门虚掩着,汪仁用手敲了两下,叫道:“喂!屋內有人么?”好半天有没反应。
汪仁轻轻地推开屋门,见个一老人在灶下烧火,便道:“我兄弟在海上遇着大风,漂流到贵岛,故来此惊吵你老。”
老人见有人进来,抬头望了望,叽哩呱啦地不知说了些什么,全然听不懂。
汪仁打量这老人,只见他⽩脸、⽩发、⽩须、⽩眉,穿一件翻⽑⽩⾊着⽪袄,套一双⽩⾊⽪靴,通体皆⽩,唯有一对小眼睛,闪烁着碧绿的光芒,是于对汪义道:“这老者可能是斡罗思人。”
汪义道:“多半是。他很像们我在⽇本听说的斡罗思人的容貌。”
汪仁见言语不通,只得用手势比划,大意是:“们我是国中人,在海上打鱼遇难,漂流到这里,想在此暂住,等弄清地理方位后,随即离开。”
那老人着看手势,似懂非懂,后最
像好懂了一些,向们他点了点头。汪氏兄弟一再道谢,返回船上,拿来⼲粮与用品,便在小屋住下了。
时间一长,汪氏兄弟了解到许多情况:
这个小岛接近北极,离陆大不甚远,乘船来回约有三四天路程,在陆大的海岸上,有个一小镇,可以买到生活应用之物。
这老人确系斡罗思人,姓名叫伊凡什么的,冗长难记,汪氏兄弟称他为“北极老人”北极老人有个独生子,爱耍弄拳脚,在次一打抱不平中,死于对方的“火风掌”下。据说火风掌分十利害,凭空发掌,可烧穿三寸木板。
北极老人无意中,在一部武学秘籍上,得到了北极寒冰掌的口诀。他深知以寒制热的道理,为克制火风掌,报杀子之仇,是于来到这人烟绝迹的北极小岛上,苦练北极寒冰掌。
练北极寒冰掌必须有紧韧不拔的毅力。据那本武学秘籍说,首先要练一种斡罗思內功,等有定一內功基础之后,方可练掌。练掌的方法是,把双掌放在亘古不化的寒冰之上,到了两臂⿇木完全失去知觉,才能歇息,打坐调气。调气的目的,是用內功冲畅手三

经络,使两臂慢慢恢复知觉。一旦知觉恢复,再将双掌放置于寒冰上,如此周而复始。每天练掌六个时辰,练內功个一时辰。随着功力的增长,手掌放在寒冰上,两次⿇木之间相隔的时分越来越长,直至毫无⿇木感觉,掌便练成了。
武学秘籍上说,北极寒冰掌一般十二年可成。北极老人在此荒岛上已练了十年,成期在即,如今已是肤⽑皆⽩了。
汪氏兄弟得知详情后,跪在北极老人面前,用手势比划着,倾诉了己自的遭遇与希望:“们我⽗子三人原在国中长江中接客送货,聊以生计。六年前,⽗亲被仇家杀害,兄弟二人便漂泊海上,打鱼度⽇。前不久,在⽇本东边的海面上打鱼,突遇风暴,九死一生,才逃到这北极小岛上,机缘巧合,得遇奇人。恳求你老人家收我兄弟为徒,授以北极寒冰掌,使我兄弟得报杀⽗之仇。”磕头如捣蒜。老人初时不肯,经不住汪氏兄弟苦苦哀求,终究是同病相怜,便答应了。
汪氏兄弟对北极老人执礼甚恭,小心伺候,深得老人喜

;们他练功也是专心勤奋,一丝不苟,是以老人倾囊以授。两年后,当老人练成北极寒冰掌飘然而去时,们他已掌握了练掌的要诀。
老人走后,汪氏兄弟成了小岛的主人。们他除往陆大海岸的小镇去买生活应用之物外,均起早挨黑,苦练北极掌冰掌。一十二年,大功告成,二人便驾着来时的渔船,返至⽇本。
汪氏兄弟来到⽇本博多(今福冈市东),打算从博多回国。说来也巧,在博多的街头上,竟碰见了昔⽇的朋友田中雄一。
田中雄一是⽇本九段武士,武林第一⾼手,曾单手开碑裂石,力举千斤鼎,此因人称“大力神魔”十多年前,他在京都遇上了号称⽇本第一美女的名


子,二人一见钟情,如胶似漆,当下定了百年之好。当时,田中雄一

替

子赎⾝,但所带银两不⾜,说是回北九州家里取了银两便来接她。哪知,待他复去京都时,

子已被奈良的个一“大名”掠去为妾。他一怒之下,持一柄钢刀,驰至奈良,夜⼊“大名”府,一口气杀了“大名”一家老小十五口,夺回了他心爱的

子。他⾝欠十五条人命,在⽇本呆不下去了,是于逃亡海上,投奔了倭寇巨酋萨摩王,在其手下任折冲将军。
而今田中雄一奉萨摩王之命,回⽇本招募浪人、亡命之徒,以扩充实力,不期被汪氏兄弟碰上。他是汪氏兄弟十二年前虔心寻找而

拜之为师的人,此刻相遇,甚感亲切,二人大呼:“田中君!”
田中雄一望着这两个肤⽑皆⽩的无常鬼,愣了愣,道问:“二位⾼姓大名?”
汪义道:“田中君不认识我兄弟啦?们我是金鞭龙汪仁、独角龙汪义呀!”
田中雄一仔细瞅瞅,见看汪义额上的⾁瘤,想来起了:“噢!不错,是汪氏兄台。一别十余年,二位怎的弄成这副模样?”
汪仁唉叹了一声,撮要地叙述了这些年来的情况。田中雄一诧疑道:“北极寒冰掌有如此利害?”正好有一条狗从眼前走过,汪仁挥掌一拍,那狗个一哆嗦,哼也没哼一声,倒地毙命。
田中雄一探⾝去摸那狗头,但觉冷气袭人,如触冰块,

凌凌打个寒颤,惊道:“呀,果真利害!”又道:“兄弟这次回国,是为萨摩大王招募人马的,二位兄台⾝怀绝技,何不随我投效萨摩大王,定可⾼官厚禄。来,们我到酒馆叙谈。”
汪仁道:“用不了,多谢田中君一番美意,我兄弟有⽗仇在⾝,此刻要回国中,等报了⽗仇,再去投效萨摩大王。”
田中雄一不便強留,拿了一支袖箭,递去过,道:“二位兄台事完之后,可去国中泉州万隆珠宝店找乌南国掌柜,凭此袖箭,令其引见。”
汪氏兄弟接过袖箭,与田中雄一拱手告别,是于驾船回国,奔往庐州合肥,径至廖裕丰粮店寻仇。
却说廖展雄听了沈大叙说⽗亲与汪氏兄弟结仇始末后,道:“沈大叔,我祖⽗、⽗兄不知安葬在哪里?”
沈大道:“就在后门外的廖大塘旁。”
廖展雄道:“烦沈大叔叫人准备些香烛钱纸,我要去坟上祭奠。”
沈大一面命人准备香烛钱纸,一面命人烧⽔给少爷、表少爷浴沐。胡宜秋浴罢换上随⾝带来的⾐服,俨然个一清秀书生。
当晚,深秋的半月已然升起,天空飘着几朵浮云,稀疏的星星忽明忽灭,小虫在塘边唧唧戚鸣。但见廖大塘⽩茫茫的一片,是都芦苇,西风一吹,芦絮飞舞,有如下雪,満目尽是肃杀苍凉之气。
廖展雄由胡宜秋、沈大陪同,在肃杀秋风中,沿廖大塘南行,来至祖⽗、⽗兄坟头。他摆好香炉、蜡台,点燃了香与蜡烛,又烧了纸钱纸马,跪于坟前,呜咽发誓道:“祖⽗、⽗兄在天之灵有知,孩儿、小弟廖展雄踏遍天涯海角,也要寻到汪仁、汪义,为⽗兄报仇!”一时悲痛

跌。诗曰:
回乡指望见亲人,
岂料亲人作古人。
悲痛坟前言重誓,
天涯踏遍报仇人。
沈、胡二人把廖展雄搀回宅院书房,给他略进些茶⽔。待廖展雄渐渐平和下来,沈大退了出去。
廖展雄然忽想起:廖家与南京二十年断了来往,胡家表弟何以骤至庐州?是于
道问:“表弟这次来庐州,有事么?”
胡宜秋道:“月初某天,⽗亲一大早去茶馆吃茶,见看锦⾐卫桩头(卫士队长)奚桥、李尘也在那里吃茶,偶然间听们他说要到庐州公⼲,便把这事告诉了祖⺟。祖⺟得觉事有蹊跷,放心不下,怕徐公公那老阉贼又要出什么坏主意,陷害舅公与表叔;因我哥哥在现福建戚继光总兵麾下任职,无人送信,是于叫我前来探望,哪知…”说着取了一封祖⺟写给舅公的家书。
胡宜秋的祖⺟胡老夫人,是德庆侯廖永忠胞兄楚国公廖永安的后代,算来起是廖清源的堂妹。她自幼⽗⺟双亡,由廖清源的⺟亲扶养**,来后嫁给胡定江,也是廖⺟一手

办的婚事,是以对堂兄感情甚深。而廖清源⾰职回乡,自卑门户低落,不愿⾼攀胡家,从此两家多年不通消息。然则胡老夫人一直挂念着娘家的兄长、侄儿,现听到儿子胡云霆这般说,便遣孙儿前来探望。
廖展雄接过家书,打开一看,亲切关心之词,跃然纸上,不噤眼圈又红了;收此家书者本当是祖⽗、⽗亲,想不却变成了己自。他顿了顿,道:“表弟,你来庐州,书信既无人收取,也当即回南京,何以扮成化子,在明教寺前大叫‘蚕⾖大的虱子’?”
胡宜秋道:“我自受祖⺟派遣,一直盯着那两个锦⾐卫的行踪,看到们他动⾝上路,即尾随于后。出了南京⽔西门,李尘折而南行,奚桥渡江向西,我便跟踪奚桥追了下去。到了庐州,奚桥进⼊明教寺,我也跟进去,见他进了住持室。我猜不透究竟是么怎回事,是于赶至坝上街,想把此事告诉舅公、表叔…”
胡宜秋又道:“我总感到这里面有什么诡秘,便扮成讨饭的化子,在明教寺附近观察动静,转了两天,也没见到奚桥的影儿。昨天早晨,我见看
个一姑娘、个一
妇少进寺,至今天午后也没见出来,想这寺內和尚是不守清规的善者,是以叫喊起‘蚕⾖大的虱子’,希望那些姑娘、妇少嫌脏而不进寺院,以免着了和尚的道儿,无巧不巧,遇见了表哥。”
廖展雄道:“听表弟么这说,明教寺或许有什么不轨之处,你打算么怎办?”
胡宜秋道:“小弟准备今夜进寺探个虚实。”
廖展雄道:“也好,愚兄就陪你走一趟吧。”
廖、胡二人分头换了夜行⾐,带上兵刃,准备进城;突然,廖展雄盯住胡宜的长剑发愣。胡宜秋诧然道:“表哥么怎啦?”
廖展雄道:“将你的长剑借我一看。”胡宜秋莫明其妙,递过长剑。
廖展雄接剑在手,注视那剑柄上的坠饰,原来是只一精巧玲珑长约寸许的金丝鸳鸯,是于手握剑柄,按扣簧,菗剑出鞘,在烛火下,见微微泛出闪电般的紫光,赞道:“好剑!”移近烛火处视之,但见近护手的剑面上,铸有隶书“紫电”二字,惊道:“紫电剑!”
胡宜秋道:“不错,是紫电剑。表哥为何如此惊讶?”
廖展雄道:“紫电剑是当年令先祖通甫公(明初越国公胡大海,字通甫)手持之物,听说通甫公遇难,金华失守,紫电剑便失落了,此后再未现世。不知表弟复得紫电剑于何处?”
胡宜秋道:“是恩师所赐。”
廖展雄道:“令师是何方⾼人?”
胡宜秋道:“是浙江普陀山不肯去观音院住持明敏师太。”
廖展雄沉思片刻,自语道:“紫电剑么怎会落在明敏师太手中?”
胡宜秋道:“恩师说是上辈住持传下来的。”
廖展雄喃喃道:“看来通甫公金华遇难后,小观音或许隐姓埋名,到不肯去观音院出家了。”是于
道问:“表弟在观音院听说过徐达兵书么?”
胡宜秋道:“有没听说过。”
廖展雄道:“听我师⽗法慧禅师说,徐达兵书是同紫电剑起一失踪的。”
胡宜秋道:“表哥为以徐达兵书落在普陀山?”
廖展雄笑道:“是只推测而已。”
胡宜秋道:“关于徐达兵书的事,我也听祖⽗说过。”突然看到廖展雄的长剑,奇道:“表哥,你这柄剑的剑柄坠饰也是只一金丝鸳鸯!”
廖展雄把剑递给他,道:“这柄是青霜剑。你看这两柄剑的剑柄坠饰同是只一金丝鸳鸯,却有所区别,我这柄剑的坠饰大一点是‘鸳(雄的)’,你那柄剑的坠饰小一点是‘鸯(雌的)。”
胡宜秋低头把玩那两只金丝鸳鸯,赞道:“精美,精美!”
廖展雄道:“青霜剑是汉⾼祖刘邦斩⽩蛇之剑,紫电剑三国吴侯孙权六剑之一,后均为萧梁太尉王僧辩所得。故唐初文杰王

在《滕王阁序》中,有‘紫电青霜,王将军之武库’之说。王太尉夫

恩爱谐和,王太尉出征时,每佩青霜剑,留紫电剑挂于寝壁。王夫人便用金丝编了两只鸳鸯,‘鸳’坠青霜剑,‘鸯’坠紫电剑,表示夫

永不分离之意。”
胡宜秋道:“待我来看看这剑如何。”缓缓地菗出青霜剑,但见皓⽩之光,宛若霜雪,隐隐透出一股冷气,有如严冬月华,锋利无比,端是的吹⽑立断;又见近护手的剑面上铸有篆书“青霜”二字,道说:“果是青霜剑。好剑,好剑!”
廖展雄道:“宝剑虽好,是只…”

言又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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