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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6第七章 促膝、夜谈
  嬴政走上前行礼,刘彻这才转过身来,笑着虚扶他了一下,道:“隆虑侯不必多礼,坐罢。”

 嬴政微睨了他一眼,总觉得今刘彻似乎心情十分好,或许是因为自己帮他扳倒了丞相田蚡缘故。

 毕竟丞相可是三公之首,田蚡一倒,就证明汉室外戚力量倒了,能帮刘彻减少不少派压力。

 刘彻确实也是因为这个心情好,汉人眼里,孝道重于生命,刘彻不能自己亲手绊倒田蚡,只能一步步架空他,他经营了六年,经营出属于自身力量内朝,但田蚡依然坐着丞相位置。

 嬴政只用了三天时间,拿着廷尉署文书传唤了田蚡两次,就将田蚡治服服帖帖。

 虽然刘彻一直身上林苑,但是京城里还是留有耳目。这些耳目当然要禀告刘彻,关于田蚡动向,田蚡这些日子寝不能寐,饭不能食,似乎是坐立不安,之前因为养尊处优,并不显老,这一下子形容憔悴了不少。

 一切都是因为田蚡心里有鬼,而且这件事他不能求助于自己亲姐姐皇太后,皇太后就算再顾念亲情,弟弟也亲不过能给自己荣华富贵和至高无上地位皇帝儿子。

 嬴政能这么轻而易举扳倒田蚡,是刘彻没想到,经过燕山王刘定国案子,刘彻虽然知道嬴政有点能耐,听一起去公办主父偃也说起过,但是从没想过,这岂是有点能耐形容。

 不声不响,不费吹灰之力倒了三公之首,汉室元老之臣,真是让刘彻又吃惊,又忌惮。

 皇上没有坐下来,嬴政知道自己现地位,必然不能抢皇上前面坐下来,于是道:“卑臣不敢逾矩。”

 刘彻笑了笑,当先一展袖袍坐了下来,嬴政才跟着坐下来。

 旁边有侍女为二人上酒,刘彻挥了一下手,侍女就退了下去,其他宫人也只站亭子外面侍候。

 刘彻笑道:“隆虑侯不必客气,随意就好,这回是朕对你出力答谢。”

 嬴政假意客套道:“卑臣无功无劳,实惶恐。”

 刘彻道:“隆虑侯怎么是没有功劳?朕之前答应过你,只要你能扳倒田蚡,朕就让你封侯拜相,现你做到了,朕也做到了。”

 嬴政垂着眼睛,看着桌案边沿,似乎很本分,其实嬴政心里一阵冷笑,刘彻是帝王没错,但是自己也曾经是帝王,而且是刘彻这年轻帝王所不能企及。

 所以刘彻想要说什么,这句话是什么意思,他自然清楚很。

 刘彻看似是唠家常,实际上是清算,嬴政知道,自己这次如此雷厉风行拿下了田蚡,刘彻高兴之余,必然会忌惮自己。

 不过田蚡这件事,还就是要速战速决,兵贵神速,不然田蚡后面可是有皇太后撑,等着田蚡到皇太后面前哭诉,没准儿事情就被搅合了。

 嬴政没说话,静静地听着刘彻继续道:“陈蹻啊,朕很欣赏你才能,但是你这人不厚道,太不厚道了。”

 嬴政道:“卑臣不知皇上指是哪件事。”

 刘彻笑道:“朕认识你陈蹻,也不是一天两天事情了,也不是一年两年事情,但是你呢,直到现才使出真功夫来,岂不是太不厚道了么?”

 嬴政抬起眼看了刘彻一下,随即角微挑,笑道:“皇上难道想给卑臣按一个欺君罪名么?”

 刘彻没想到他说这么直接,这简直就是抢白,反倒把自己话堵住了。

 刘彻只是少许怔愣,大笑起来,拿起桌上酒杯,作势要敬嬴政,嬴政只好拿起酒杯来回敬。

 二人饮过一杯酒,刘彻这才笑道:“隆虑侯真会开玩笑,你是功臣,朕如何会给你套上罪名?”

 嬴政将酒杯轻轻放桌上,发出“托”一声轻响,一脸云淡风轻,似乎就讲一个笑话,道:“卑臣谢皇上错爱,只是…”

 他说着,揽了一下自己袖子,笑道:“只是卑臣也深知,功臣和罪臣,只有一字之差。”

 刘彻笑容有些僵硬,道:“隆虑侯真是多虑了。”

 嬴政道:“其实卑臣只是想朝廷上混口饭吃,志向并不大,陛下说打哪里,卑臣就打哪里,如此简单。”

 刘彻也并不是三岁娃娃,显然不信,但是嘴上并没说,而是道:“如今朝廷上,也正是缺少像隆虑侯这样大臣,一个个整天不知心正事,反而揣度什么圣意,如是能将摸皇上心思功夫用民生上,恐怕天下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。”

 刘彻说完,看着嬴政笑道:“真该让朝文武都学学隆虑侯。”

 他说着,作势要倒酒,嬴政知道他只是作势,但是没有办法,谁让他是刘彻,是皇帝,自己只好站起来,为刘彻倒上酒。

 说话间天已经黑下来,侍女进来,桌案上放了几个烛台,又亭子围栏一圈儿放了烛台,再挨个点上蜡烛。

 正值末,天黑下来虫子就开始鸣叫,临着湖水,能隐隐嗅出一股夏日味道,烛火一亮,连湖水都似乎亮了起来,映着粼粼波光,煞是好看。

 这种时候一般皇帝都该后宫里,或是带着妃子未央湖畔喝喝酒,赏赏花,也是极为有雅兴事情。

 不过这个时候,刘彻偏偏选择了撇下一干妃子,赐嬴政未央湖前宴席。

 刘彻等侍女走了,环顾了一圈,笑道:“怎么样,这湖水景致,如何?”

 嬴政搪道:“景致优雅,皇上确实会找地方。”

 刘彻拿起筷子,示意嬴政道:“隆虑侯别太拘束,朕让他们都退出去,就是怕你太拘束了,以后朕为君,你为臣,还有很长时间需要相处。况且你还是丞相,恐怕每里都要见到朕,如此拘束那岂不是要累死了?”

 刘彻一边说,一边夹起一筷子菜,欠身送到嬴政碗里。

 嬴政谢过,琢磨了一下,于是道:“卑臣以为,皇上这句说不对。”

 “哦?”

 刘彻有些诧异,随即道:“如何不对,隆虑侯说来听听。”

 嬴政做过皇帝,自然知道皇帝爱听什么,拍马还不是得心应手事情?现刘彻显然忌惮他,只能打消刘彻怀疑和忌惮,嬴政才好凭借着丞相身份巩固自己势力。

 嬴政拍起马来还真是那么一回事,笑道:“所谓君君臣臣,本该是尊卑有别,皇上尊王攘夷理念,不也是这么回事么?只有从小事上划分君臣之别,大事实行起来,才会方便顺利。”

 刘彻一听,确实非常受用,当下就笑了,道:“隆虑侯说得好,这些话朕十分受用,看来隆虑侯以后跟朕身边,朕可是有是顺心话来听了。”

 嬴政道:“卑臣之言,句句出于肺腑。”

 “朕知道。”刘彻点头道:“朕自然知道。”

 刘彻夹了些菜,做样子吃了两口,又像想起了什么,道:“陈蹻啊,有件事情,你既然是丞相了,朕自然要问问你意思。”

 “陛下请讲。”

 “是关于皇子事情。”

 嬴政听他一提“皇子”二字,登时拿着筷子手不可抑制微微颤抖了一下,虽然嬴政不想承认,但是毕竟刘据是他十月怀胎掉下来,人心都是长,就算君王冷血冷酷一些,也克制不住人本能。

 嬴政很恢复了平静,等着刘彻继续说下去。

 刘彻道:“皇子也七岁了,需要找个老师,你瞧着这朝大臣,可觉得有什么人选么?朕之前问过皇后,当然了,皇后不用问也知道,一定是全凭朕做主。”

 嬴政眼睛垂了一下,他并不喜欢听别人提起刘据时候,顺道提起卫皇后。

 短暂沉默之后,嬴政收敛好自己情绪,装作恭敬道:“教导皇子这件事,事关重大,卑臣不敢多加置喙。”

 刘彻道:“你太谨慎了,朕只是问问,你就当是家宴上拉家常罢。毕竟…据儿也该叫你一声舅舅,不是么?”

 嬴政心里猛顿了一下,不着痕迹抬眼看了刘彻一下,随即低下头。

 刘彻继续道:“依朕看啊,你就不错。”

 嬴政道:“皇上意思是?”

 刘彻放下筷子,十分专注看着嬴政,道:“你是丞相,要学问有学问,给皇子当老师这件事情,必然当之无愧。”

 嬴政没想到刘彻会让自己给皇子刘据当老师,但是一想又觉得有些明白了,老师这个位置,可大可小,汉人除了孝道意外,注重就是尊师了,所以给皇子做老师,必然会受到尊敬,这是一种至高无上殊荣。

 但是同样,老师这个职位也可能是个摆设,没准刘彻就想着要继续架空丞相这个位置,所以才让嬴政当丞相同时,做刘据老师。

 嬴政笑道:“若为皇子做老师,卑臣论阅历或者学识,实都是愧不敢当。”

 “不,不。”

 刘彻摇了一下头,道:“并不是为皇子做老师,陈蹻,你听清楚了…”

 刘彻说着,一阵夜风吹来,围栏上面烛火熄了一半,刘彻背着月光,让嬴政有些看不清楚他表情。

 就听刘彻道:“是太子太傅。”

 “太子…”

 嬴政乍一听“太子”有些怔愣,随即便即明白,其实刘彻让卫子夫把刘据养身边,又给卫子夫皇后凤座来坐,而皇后多年又没有生下龙子,必然只能立刘据做太子。

 刘彻长身而起,道:“对,正是太子太傅。”

 他说着,转过身去,临湖而立,道:“这么多年了,朕可没有忘记,据儿出声时候,朕让主父偃一帮文臣给他做过皇太子赋…朕答应过阿娇,要让据儿做太子,就一定会做到。”

 刘彻似乎是自言自语,声音很轻,但是亭子里就他们二人,并不嘈杂,就算是声音很小,嬴政也听得一清二楚。

 刘彻背着身,嬴政看不清他表情,一个人只听他说话,若不能看到他表情,那么很难判断这个人说到底是不是真话,到底有几成真成分里面。

 嬴政虽然阅历足够,但是刘彻也算是个劲敌,六年来刘彻成长了很多,起码喜怒不再言于。所以嬴政并不能判断刘彻说到底是不是真话,亦或者他只是想陈家人面前装装深情,套套感情,罢了。

 刘彻临着湖站了好一会儿,才终于转过身来,笑道:“朕觉得你就很合适,等过几朕就会让大臣们着手册封太子事情,之后由你做这个太子太傅。”

 饶是嬴政心思厚重,也猜不透刘彻到底是什么用意了,之前还觉得给皇子做老师可能是要被慢慢架空,但是太子太傅呢,太子太傅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轻视职位,太子就是储君,是以后君主,要知道作为皇帝老师,他权力比三公还要强硬。

 除非刘彻心里,就连儿子刘据也是一枚棋子,否则嬴政想不通,为何要让自己做这个太子太傅。

 嬴政略微思索了一会儿,并没有拒绝,道:“卑臣定当心竭力。”

 刘彻点点头,这才又坐下来,道:“好啊,心就好,心力,朕也好做,你们也好做。”

 他说着,示意嬴政道:“用饭啊,别愣着,这些酒菜可是特意为隆虑侯准备,朕打听了一些隆虑侯喜好,也不知道这些菜和不和你口味。”

 嬴政顺着他意思拿起筷子,刘彻看了很满意,这才又道:“对了,田蚡事情。”

 他顿了顿,道:“田蚡事情,想必东宫现已经知道了,恐怕要找朕来兴师问罪,不过皇太后也要讲理,你就负责去东宫一趟,和皇太后说这个理。”

 嬴政心里冷笑了一声,这么三言两语就把这个重担子扔了自己面前,皇太后确实也要讲理,但是说得好听,做难办,和皇太后讲理,那要有什么样嘴皮子才行。

 嬴政装作很难办,道:“这…皇上…”

 刘彻立马打断了他话头,道:“这件事非你莫属了,你想想看,田蚡可是你扳倒,若是不能说服皇太后,受苦受难就一定是你,陈蹻,你明就去东宫一趟,和皇太后讲这个道理。当然了,太后老人家身子骨这几年越来越差了,你说话时候也温和些,别让她老人家气坏了去。”

 嬴政知道刘彻这是为难自己,自己查出田蚡事情,不可能没人去向皇太后禀报,王太后现肯定已经视自己为眼中钉。一个人已经厌恶另一个人到了极点,就算他说什么好话,恐怕也是很难听下去。

 刘彻确实有点为难他意思,不过刘彻说倒是真话,这朝廷上下,除了嬴政,还有谁敢去东宫和王太后说田蚡问题?

 嬴政虽然心里有说服王太后把握,但是嘴上依旧谦虚着,必须让刘彻知道这是多难一件事,道:“卑臣…力。”

 刘彻笑道:“不是力,是一定,一定要说服皇太后。”

 他们正说着话,外面开始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,雨水顺着风洒进亭子来,将剩下烛火也都浇灭了。

 刘彻看了看天色,黑厉害,月亮乌突突,都不见了星辰,怕是一会儿有场大雨,笑道:“天公不作美,再坐下去怕是回不去了,这样罢,酒带到车上去饮。”

 他说着,招手让宫人进来,李延年过来请示,道:“皇上,回去了?”

 刘彻道:“隆虑侯来参乘罢。”

 嬴政没有拒绝,不知刘彻还有什么话没说话,可能是车上要一道说。

 刘彻登上车,嬴政这才跟着上去,李延年随即又将酒水放一个小桌案上,摆马车里,幸而马车里空间很大,并不拥挤。

 因为宫人知道皇上要车上小酌一番,骑奴并没有赶车太,走相当平稳。

 刘彻上了车之后,没有再说什么正事,而是跟嬴政拉着家常,劝他饮酒。

 嬴政喝了不少酒,刘彻劝他酒如何可能不喝,只好硬着头皮喝下去,等酒壶见了底儿,刘彻也有些醉了。

 刘彻将窗帘子拨开勾一边,让外面光线进来。

 因为下着雨缘故,月光并不十分足,也不如何亮堂。

 刘彻望着外面,忽然开口笑道:“你知道么,朕…每次看到你,都会不由自主想到阿娇。”

 嬴政本来已经醉了,再加上马车总是很有规律微微晃动,靠着车壁,嬴政已经有些睡意,但是一听刘彻突然说这话,顿时就清醒了。

 嬴政有些戒备看着刘彻,不知道他突然说这句话用意是什么,猜想着是不是刘彻看出了什么。但是自己所做并没有什么马脚可让刘彻去抓,何况,虽然陈阿娇和陈蹻很像,但他们毕竟一个是女子,另一个是男子,这种无稽之谈,谁会相信?

 刘彻并没有去看嬴政,而是一直望着车外,头微微后仰,靠着车壁,有一塔没一塔,似乎是真醉了,继续说道:“朕有时候想,朕看到一定是阿娇…只不过事情却不是这样,恐怕朕是太想他了。”

 刘彻说完了,突然转过头来,嬴政喝了酒,脑子有些木可可沉重,来不及收回目光,正好和刘彻目光撞一起。

 刘彻眼睛很有神,并不像一个醉酒人,让嬴政看心中一突,猛地狂跳了起来,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声,像擂鼓一样敲击着耳朵。

 嬴政怕他会看出什么端倪,连忙收回目光,装作不经意看向别处。

 但是刘彻却一错也不错看着他,那种专注目光,让嬴政有些不自,后背慢慢升起一种麻嗖嗖感觉。

 刘彻就这么盯着他好一会儿,嬴政刚想找些话题岔开,就瞥见刘彻忽然伸出手来,等他反应过来时候,刘彻手已经摸到了自己脸颊。

 他手非常烫,一股炙热气息透过刘彻手,向嬴政席卷而来,嬴政全身一抖,连忙撇头躲开。

 刘彻也不强求,放下手来,又转头看向车外,叹声笑道:“六年了…”

 嬴政只觉从未央湖到刘彻寝殿这段距离太长了,长到嬴政有些坐不下去了,虽然刘彻没再跟自己说过一句话,但是两个人坐一个马车里,嬴政脊背一直紧绷着,就怕刘彻再来动手动脚,或者说些不着边际,让人猜不透话。

 等马车停下来时候,嬴政猛地松了一口气,刘彻这才收回目光,道:“时辰已经晚了,宫门了,隆虑侯今就留宫中住一晚。”

 嬴政早就知道宫门了,自己今天肯定要留宫里头,于是应了一声。

 刘彻下了车,嬴政才跟着下来,刘彻一面往寝殿里面走,一面道:“隆虑侯跟朕来,朕还有话要和你说。”

 嬴政一直坐车里,突然下了车有些头晕,感觉并不是如何难受酒气一下袭上了脑袋,就算清凉雨水也不能让他清醒多少。

 嬴政不知刘彻还要说什么,一路都是时间也没说有用话,但是只能跟着他走进去。

 楚服见刘彻进来,跪下来要替换上退下外袍,刘彻却一挥手,楚服、李延年和一干宫人会意,立马都恭恭敬敬退了下去。

 殿上只剩下刘彻和嬴政。

 殿中烛火点很亮,似乎就如同白昼一样,外面下雨,使得空气变得濡了,连带着殿里空气也有些粘腻,不是十分清

 嬴政不知为何,这让他有些口干舌燥。

 刘彻并没有除掉冕旒,也没有退下黑色龙袍,而是指了指,道:“你坐,朕还要和你说一说处理田蚡事情。”

 “…诺。”

 嬴政应了一声,微微弯下想要坐软垫上,只不过他一低头脑子里有些混沌,酒气让他晕晕乎乎。

 嬴政身形有些踉跄,刘彻几乎是下示意,就上前扶他。

 刘彻下车时候有李延年殷勤遮雨,生怕皇上淋到了一丁点儿雨会不高兴,但是嬴政并没有如此好待遇,肩膀和袖子有一些

 这种微凉,让刘彻全身一震。

 嬴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刘彻了地上,两个人身体紧紧贴一起,刘彻低下头看着他,冰凉冕旒垂嬴政额头前,让他因为酒气而燥热身体竟然有了一丝丝舒坦。

 嬴政嘴里不由自主出一声叹息声,犹如轻轻呜咽一般。

 刘彻喉头发紧,干涩滚动了一下,一把掐住嬴政下巴,立马含住了嬴政嘴

 “唔…”

 嬴政猛地睁大眼睛,因为没有戒备,刘彻舌头很容易就撬开了嬴政牙关,每一下或轻或重描摹和纠,都让嬴政狠狠打着抖。

 那种不由自主酥麻,从尾椎骨蔓延而上。

 嬴政微曲起膝盖,上用力想要推开刘彻从地上翻身起来,只不过刘彻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。

 刘彻膝盖顶开嬴政双腿,一手钳着他下巴,另一手往下,隔着衣衫,轻轻抚摸着嬴政1部,慢慢往下,他腿内侧

 嬴政喉头里“嗯”一声,脖颈不由自主扬起来,刘彻动作让他很舒服,酒意让他不能思考,双腿因为刘彻而打起颤来。

 刘彻见他有些离样子,一股燥热猛地冲上来,放开嬴政下巴,低下头去亲吻他脖颈,非常温柔亲吻和1舐,用牙齿轻轻啃咬着嬴政喉结,时而又用舌尖打着转儿去逗着嬴政喉结。

 “啊!嗯…啊…”

 嬴政只觉脖颈上一阵温濡,感似水一般湮灭而来,正这时候,刘彻手已经窜进了嬴政衣衫里面。

 炙热手掌抚摸着嬴政光皮肤,一寸寸碾研磨过去,似乎着了魔一般,捏着嬴政身。

 手顺着线一路往下,猛地刺进那个干涩地方…

 “嗯!”

 嬴政如同被浇了兜头冷水,一下子睁开眼睛,猛地挣扎起来,刘彻按住嬴政肩头,只是撞见对方一双赤红眼睛,登时心里一拧,干涩之地不断抠开拓手指也突然顿住了…

 ******

 嬴政醒来时候天还没有大亮,他迷糊糊,却突然想起了昨天夜里,霍然坐起身来。

 □并没有因为他剧烈动作而产生任何异样感觉,这让嬴政舒了口气。

 但是下一刻,他就瞥见睡自己外手人,除了是刘彻,还能是谁?

 嬴政有一瞬间怔愣,昨夜记忆才慢慢想了起来。

 嬴政喝多了酒,而且有些感染风寒,所以头才晕乎乎有些混沌。

 昨天晚上二人本来要说处理田蚡事情,但是还没有来得及谈,刘彻把他地上,那种场面似乎有些失控,嬴政不得不说,如果只是单纯纾解,确实让他很受用。

 只不过嬴政觉得一不中意刘彻,二来他尊严也放不下,根本不可能让刘彻一而再压制自己。

 刘彻也不知为何,突然就停了动作,之后只是亲吻,刘彻甚至帮助他纾解了一次,或许是酒意作祟,也有风寒问题,嬴政发之后根本没有连抬手力气都没有,刘彻仍然亲吻着嬴政,握着他手为自己纾解。

 嬴政当时只有一丝意识,若不是实没有力气,一定要一把废了对方,这简直是奇大辱,刘彻发出来那一刻,嬴政明显感觉到自己颤抖了一下。

 嬴政脸色有些发白,头还是晕乎乎,但是立马下了榻,将散落地上衣服捡起来,迅速穿上。

 嬴政一动,刘彻就醒来了,看着他穿衣服,也没有动,只是开口,道:“隆虑侯别忘了去东宫说服皇太后事情。”

 嬴政突听刘彻开口,顿时有些动作僵硬,他是赤条条躺着,刚穿好了上衣,两条腿连亵都没穿,光溜溜暴外面。

 本以为可以趁着刘彻未醒就走掉,没想到刘彻却醒了,连忙将子穿上,声音有些发冷,道:“卑臣记得。”

 刘彻笑了一声,翻身起来,他上半身也□着膛,只是下面盖着锦被,看起来似乎没有嬴政这么狼狈。

 刘彻等他都穿好了,道:“隆虑侯去完了东宫过来一趟,朕还没有和你说田蚡事情。”

 “…诺。”

 嬴政声音很沉,他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缘故,亦或者是压抑息,嗓子眼有些发哑,说话有些不自然。

 刘彻见他要出去,道:“等等。”

 嬴政驻了足,回头看了刘彻一眼,眼神凉凉,道:“皇上还有什么吩咐。”

 刘彻似乎心情不错,道:“你出去时候,替朕把人叫进来,朕要起身。”

 嬴政登时一口气堵口,不上不下,头也没回就走了。

 李延年进来时候就看见一地衣服,冕旒也滚门口,带着眼珠子人都该知道,昨晚上这里发生了什么。

 李延年有些暗暗心惊,按理说虽然陈蹻和陈皇后有八分相似,但是自己妹妹李妍可是个女子,但是皇上竟然只看上了陈蹻,却对李妍不闻不问。

 李妍后宫这些日子,皇上再也没去临幸,似乎就像是一粒粟米,淹没大海里一般。

 刘彻后宫不缺乏美人,李延年也知道,如果想让自己妹妹李妍混迹出头,只能凭借皇上对陈皇后思念,李妍样貌是李家底牌。

 但是李延年万万没想到,竟然让一个男人得了先机。

 李延年觉得不得不戒备着这个隆虑侯陈蹻了,短短数,摇身一变已经成了丞相,而且还封了侯,若是假以时,哪还能了得?

 嬴政出了寝殿,身上有些酒气,而且衣服也是昨晚旧,别说是不是沾上了一些污物,这个样子自然不能去东宫见皇太后,万一被按上大不敬罪名就不好了。

 嬴政出了宫,回了府,让人打水来,洗了一个澡,又使劲想了想,似乎昨晚上刘彻真没有做什么,才放下心来。

 嬴政换了干净衣服,这才准备去东宫。下人来禀报他说,大公子陈须已经到了门口,想要见他。

 嬴政一想就知道,陈须必定是听说自己得了势,一向不睁眼看自己人,也开始想要巴结着自己了。

 嬴政让人告诉陈须,他现公务身不能招待,随即让下人备了车,又进宫去了。

 嬴政一路去东宫,遇到不少大臣,都十分殷勤和他问好,毕竟他现地位已经今非昔比,不是往日里油嘴滑舌又纨绔陈蹻能够比拟。

 王太后早就听说了田蚡请辞事情,她自然明白自己这个弟弟,做丞相做好好,不可能突然生什么病,突然就请辞不干了,必然是被迫。

 而且田蚡还把自己所有田产和家产都捐了国库,这让王太后吃惊,若没有人迫他,田蚡是决计不会这么干。

 奈何田蚡请辞之后,竟然没有进宫来诉苦,若是按照往日惯例,田蚡早就该到了东宫,向自己哭诉皇上又打他了,或者谁看他不顺眼想要丞相位置了。

 王太后不知道,田蚡是心虚,他现只想要保命,连搜刮了一辈子家产都可以不要了,怎么可能进宫来和她哭诉,万一哭诉完了,皇上真下令彻查,自己和淮南王斯通谋反事情足够杀头灭族了。

 王太后没等来田蚡,等来就是接替了自家弟弟位置,做上丞相陈蹻。

 王太后打心眼里记恨嬴政,毕竟嬴政顶着陈蹻壳子,陈蹻可是窦太主次子,而且嬴政查了她田产,扒堤洪冲了她田地,哪一条都让王太后恨得牙

 嬴政进了东宫,王太后坐凤坐上,只是看了他一眼,随即道:“陈蹻,你做了丞相,很厉害啊,是来这东宫示威么?”

 嬴政面上恭敬回道:“回皇太后,卑臣不敢,并不是。”

 王太后冷笑了一声,拍着桌案道:“你不敢?你有什么不敢!诬蔑诸侯王,治燕山王于死地,现又要开始弹劾田蚡了?你以为自己有一只笔杆子,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么?我告诉你,只要有我这个老太太坐东宫一天,你就别想无所故意!”

 嬴政见她有些激动,只是照旧镇定道:“请皇太后息怒,卑臣并非无法无天,与皇太后说正相反,卑臣此来东宫,就是为了向皇太后禀明燕山王刘定国罪名。”

 王太后道:“好啊,你说,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不行。”

 嬴政道:“燕山王逸*,滥杀无辜,廷尉署审讯笔录已经存档,如果皇太后不相信卑臣,可以随时传唤廷尉署官员调阅笔录。”

 “逸*?”

 嬴政道:“正是,燕山王迫自己三个女儿侍寝,因为碍于武安侯势力,朝中并没有人敢站出来弹劾。”

 “等等。”

 王太后突然脸色有些发白,颤巍巍道:“他…他迫自己女儿…”她说到这里,似乎觉得实是太过于不堪,又道:“那…那燕山王翁主…不是嫁给田蚡了么!”

 嬴政嘴角挂起一丝冷笑,道:“皇太后果然明鉴,燕山王女儿,燕山王翁主确实正是武安侯内子,还是皇太后亲自指婚事…当年灌夫大闹喜宴,为了这件事,武安侯还请陛下砍了灌夫脑袋,魏其侯窦婴也因此被…灭族。”

 王太后顿时一阵天旋地转,脸色是惨白,呼吸急促起来,似乎是有些呼吸困难,旁边侍女赶紧上前扶住王太后,一边顺气,一边有人慌慌张张跑出去请御医过来。

 王太后伸手扶住桌案,挥了挥手,道:“你下去,下去,我不想再听了…去!”

 嬴政冷笑了一下,大约行了个礼,就退出了东宫。

 嬴政从东宫出来,门口已经有人候着嬴政了,正是刘彻派来楚服。

 嬴政见到楚服,心里是有些感慨,毕竟楚服跟着他那么久,也算是忠心耿耿,知道什么该说,什么不该说。

 楚服道:“隆虑侯,皇上请您见过皇太后之后,过去天禄阁一趟。”

 嬴政有些奇怪,道:“天禄阁?”

 楚服应声道:“正是,皇上今早就到了天禄阁读书,吩咐如果隆虑侯出来,就到天禄阁陛见。”

 嬴政道:“知道了。”

 嬴政当下往天禄阁去,天禄阁是皇家藏书地方,当年刘彻就是这里召见董仲舒,与董仲舒一见如故,想要采纳董仲舒“天人三策”大刀阔斧尊王攘夷。

 只不过这个革计划还没有正式开始,就被窦太皇太后给扼杀了。

 嬴政到了天禄阁,门口正站着李延年,李延年亲自给他打开殿门。

 嬴政进去,就看见刘彻坐上手龙座上,手里托着一卷竹简,似乎看得很专注。

 但是嬴政一进去,刘彻立刻就抬起头来,将竹简撂桌案上,笑道:“隆虑侯来了。”

 嬴政行礼,刘彻让他坐下来。

 刘彻道:“没想到你这么就从东宫出来了,陈蹻,你再次让朕另眼相看了。”

 “卑臣惶恐。”

 刘彻正要说话,突听外面有些喧哗,仔细一听,原来是传令官声音。

 “河朔大捷!河朔大捷…”

 传令官声音越来越近,一声声传过来,鸿翎捷报来了。

 刘彻怔了一下,登时站起身来,脸上是不可抑制喜悦,道:“河朔捷报…卫青打赢了。”

 作者有话要说:谢谢伊伊尔尔投蛋蛋=3=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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