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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 藿香凉拌鲫鱼
  

 第十五章藿香凉拌鲫鱼

 将草鱼丢进鱼护,李君阁第一件事是赶紧将“入魂”用软布擦拭干净,接着两个人开始检查竿子。

 “入魂”还是那么拔,经历过强悍的拉力后,依旧是浑然一体的笔直,没有出现弯曲,崩口,爆漆一类的现象。

 在阳光下,“入魂”好像一位骄傲的剑客,桀骜卓立,外表平静,内里却充力量,似乎随时准备长剑出鞘,释放出惊心动魄的一击。

 李君阁望着篾匠叔道:“太强悍了,我们不用再测试了吧?已经超出我们想象太多了。”

 篾匠叔说道:“哎嘛吓死我了,我后背都透了。”

 李君阁心有戚戚的说:“是啊,我的两条腿现在都有些发软,我都想着断子线算了,没想到这竿子这么护线,1。0的子线愣是没让十几斤的大鱼拉断。”

 篾匠叔说道:“那我们还要继续不?”

 李君阁道:“不用了,我们给了一百分的考题,‘入魂’给了我们一百二十分的答案,太完美了!哎嘛手机还没关,我赶紧关了去。”

 两人开始收拾东西,清点鱼获。

 篾匠那边有六七斤鲫鱼,李君阁这边鱼获接近三十斤。

 李君阁不赞叹道:“这葫芦溪都快成鱼窝子了。”

 两人了小船,李君阁将鱼获放进鱼舱里面养着,开始返航。

 篾匠叔说道:“是啊,我们李家沟世世代代只用跟钓,大家都知道抓大留小。五溪河我们爱惜着呢。你看看外面现在,毒鱼的,炸鱼的,电鱼的,啥丧良心的活儿都往河里使。”

 李君阁说道:“是啊,河沟电过一次后,小鱼小虾,包括鱼卵都要死绝,那真是断子绝孙的勾当。”

 篾匠叔说道:“对呀,其它地方咱们也管不着,如果外村人敢来我们这里使坏,乡亲们不揍死他!主要是要防着乡的人,那帮孙,你看都把盘鳌溪糟蹋成啥样了!”

 当年的盘鳌溪物产丰美,两岸都是红砂地,尤其盛产野生甲鱼,这也是盘鳌溪和盘鳌乡地名的由来,不过后来由于保护不利,不但野生甲鱼消失,连小鱼小虾都难得一见了,每年涨水聚拢一批,很快又会被当地人清理干净。

 两人说着聊着回到李家沟,李君阁对篾匠叔说道:“篾匠叔,要不一起回我家去呗,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凉拌鲫鱼。”

 篾匠叔也没有客气,说道:“哎嘛皮娃还记着我好这口呢,我可是好久没吃过这个了。”

 鲫鱼李家沟人一般做干烧,豆瓣鱼,鱼汤,很少凉拌,这道菜还是李君阁在渝州学的,所以他不回来,篾匠叔吃不到。

 两人往村里回,路过李二家的茶铺,大家看到两人拎着钓具,提着大鱼,都知道是野生河鲜,便过来问卖不。

 李君阁对篾匠叔说:“这大草鱼我们一家人加你也吃不了,鲫鱼也有些多,要不我们卖一些吧。”

 篾匠叔说:“大多数都是你钓的,你说了算,留几条鲫鱼下酒行。”

 李君阁开始在那里卖鱼,篾匠叔便说干脆趁这功夫回去一趟把自家的东西放好,李君阁点点头让他去了。

 将大草鱼跟鲤鱼卖了,鲫鱼当做添头送掉一些卖掉一些,只留了最大的四条,也有三斤多,留着给篾匠叔过瘾。乡里乡亲的也没讲什么价,但毕竟都是野生的河鱼,居然也卖了小三百块。

 这时篾匠叔拿着一个长布包回来了,李君阁把钱分成两份,将一百多块递给他。

 篾匠叔赶紧摆手说不要,说道:“都是你钓来的,这钱我怎么好意思要,还是你留下吧。”

 李君阁好说歹说才让他收下,但是也没敢多给,照足合伙打鱼的规矩,两个人平分。

 回到家里正好在刚开始做午饭,见到两人说道:“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?以往不是都要到半夜嘛?”

 篾匠赶紧给问安,然后从长布袋里出一竹杖递给说道:“嗨,我们两个是去试了试新竿子,都不是奔着鱼去的,所以才回来得这么早。婶子,我篾匠也拿不出啥好玩意儿,这是个意思,您别嫌弃。”

 接过来说道:“哎呀篾匠你咋这么客气啊,手艺倒是越来越到了,啧啧,看这漆水儿美的!”

 李君阁接过来一看,说道:“篾匠叔你这可不是小东西啊,这是大礼啊,哈哈哈。”

 篾匠不好意思说道:“这是做竿子时用废的材料,我觉得怪可惜的,给婶婶做了这杖子。”

 李君阁仔细打量了手杖,杖头是老柏木瘤子做成,,瘤子的木纹像一个个漩涡堆叠,又像是虎皮的纹理,被打磨得非常合手,没有漆,只用桐油养过一次,然后用皮料摩挲出光泽,显得古朴厚重。

 杖头通过一个白铜环连接着杖身,杖身用的是制竿的材料跟漆工,金黄金黄的,具有动的蜂那种通透的感觉。底下是一个三寸长的白铜杖钉。

 竹杖虽然只有拇指细,李君阁试了试,强度却一点问题都没有。

 试了试手感,高兴坏了,说道:“好久没有去赶集了,是嫌走路不方便,现在有了它,可得劲儿了,是漂亮得慌,有点舍不得当杖子使啊。”

 篾匠叔笑道:“您老喜欢好,可劲儿使,使坏了我再给你做一!”

 这是老爸也从厨房钻了出来,说道:“哎哟这杖子可真漂亮!篾匠你太有心了!”

 李君阁说道:“老爸你来了正好,你跟篾匠叔先聊着,我去给他凉拌鲫鱼去!”

 老爸说:“快去快去,佐料味道摆大些,你篾匠叔喜欢厚味的。”

 李君阁到屋后将鲫鱼剖洗干净,然后在每条鱼身拉了几刀,切了些姜蒜丝,倒入料酒跟盐一起倒盆子里码味。

 拿个竹筲箕盖住盆子,李君阁又去地里采了些绿色的二荆条辣椒,一些小米辣辣椒,一大把藿香叶,又了几香葱。

 回来翻出一块姜,几瓣大蒜,丢石臼里,加点水捣成姜蒜泥水。

 拿出一个小碗,倒了一碗蒸鱼豉油。

 将二荆条辣椒跟小米辣椒一起剁碎。

 再将藿香也切碎,都拌少许盐。

 半个小时后鱼码入味了,这时老妈把别的菜都做好了,将锅腾出来给他。

 李君阁在大锅里加入开水,将鲫鱼放进去开始蒸,同时也将酱油碗放进去一起蒸。

 七八分钟后,一盘鲫鱼刚好了,李君阁将鲫鱼端出来放一边晾凉,又放入另一盘,三斤鱼分两盘蒸,以免面的了底下还是生的。

 两盘鱼蒸好后,开始调制凉拌汁。

 将蒸过的酱油倒入一个小盆,将蒸鱼盘子里的鱼汤也泌出来倒进去,加入姜蒜水,糖,醋,香油,二荆条小米辣碎末,藿香碎叶,拌匀后浇到两盘鱼身,佐料用量非常大,几乎盖住了下面全部的鲫鱼。

 然后分别洒一把花椒,两勺干辣椒面,烧开了一瓢滚油浇去。

 只听见“刺啦”一声,一股麻辣鲜香直冲鼻端。

 再撒两把葱花,凉拌藿香鲫鱼大功告成了。

 李君阁将两盘鱼端到堂屋,大家都已经开始动筷,老爸跟篾匠叔已经喝了。

 篾匠叔看到凉拌藿香鲫鱼,连连说道:“这个好,这个好。”

 李君阁坐下跟篾匠叔走了一个,然后也开始动筷,从厚厚的佐料下挑出一块鲫鱼放入嘴里。

 由于是凉拌,完全没有其它做法的油腻感,酱油也经过蒸鱼汤的稀释,味道不再浓郁,只在酸甜麻辣里,透出厚厚的青辣椒跟藿香特殊的清香味道,伴着野生鲫鱼的鲜甜,十分可口。

 篾匠叔吃得停不下来,连连夸好,说自己怎么都不出这个味道,还是得数李君阁做得好吃。

 嫌鲫鱼刺小只挑了一点尝尝味道,只笑眯眯的看着篾匠叔吃得实,说道:“篾匠,这么些年都还是一个人过,没有看哪家合适的?”

 篾匠说道:“嗨,哪家女人看得起我一个臭篾匠,可不还是那样过呗!”

 叹气道:“唉,还是当年老篾匠给你留的家底不丰厚把你耽误了,不然早该说个媳妇了哇。”

 篾匠叔说:“我干爸是光了一辈子,到我这里继续光着也没啥。”

 篾匠叔是村里老篾匠收养的,也不知道他当年是从是哪里来的,跟着老篾匠姓了黄,大名黄正亮。

 老篾匠到死都是个光,篾匠叔现在都三十六七了,家里一片竹林子,没几分地,自家也有点老篾匠传下的竹编手艺,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,收入实在不丰。说了几户人家,都嫌他穷,最后也没谈成,慢慢的篾匠叔也歇了这个心了。

 老妈也说道:“篾匠你有门手艺傍身,俗话说‘荒年都饿不死手艺人’,是不太注意收拾了,其实五官倒是还周正的,换身衣服捯饬捯饬,我不信没人看得。”

 李君阁道:“妈,你有合适的给篾匠叔物着呗,我跟你说篾匠叔这是厚积薄发,绝对的潜力股,哪家闺女能把他看,以后绝对享福呢!”

 一家人都笑了,觉得李君阁这话有点过,实在是不能相信。

 不过老妈还是说道:“那行,那我跟篾匠看望着,有合适的人家跟着说说,不过篾匠啊,你都这么大了,不一定还非得黄花大闺女吧?”

 篾匠叔面红耳赤的说道:“嗨,我这条件我这岁数,还能有啥挑拣啊,差不多的成呗。”

 老妈笑道:“那行,这样较好办了,我给你打听着吧。”
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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